血淋淋的蛇身忽然跃入脑海，被刻意压下的糟糕回忆再次浮现出来，萧宝宝浑身一抖，爬行上前去抓文夙的衣角：“稷哥哥，叔父的事我不计较了，你把盛娴赶走吧，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真的……”

“萧宝宝，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吗？”

文夙声音里满是失望，听得萧宝宝指尖发颤，她声音里都是不解和委屈：“可是盛娴她没出事啊，你不是把她救走了吗？再说你也贬了叔父的官，他从一个副相变成了白身，还不够吗？”

“够？”

文夙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受控制哂笑一声，他弯腰直视着萧宝宝：“你凭什么觉得你萧家的官职，抵得过盛娴一条命？”

萧宝宝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冷漠又排斥的目光，瑟缩着脖子往后躲了躲：“稷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大不了我和她去道歉，我去道歉行了吧？”

文夙深觉可笑：“你道歉有什么用？你道歉盛娴撕裂的伤口就能愈合吗？她遭受的痛苦就能消失吗？”

原本他只是在质问萧宝宝，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却愣住了。

他和盛娴之间的裂痕，能消失吗？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心口的旧伤钝钝地疼，他难耐地靠在了扶手上，语气不自觉弱了下去：“萧宝宝，你真该庆幸她没有出事，不然朕会让整个萧家为她陪葬。”

萧宝宝不敢置信地看过来：“稷哥哥，你胡说什么？”

她摇着头，对文夙会说出这种话来很是抗拒：“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吓唬我，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可能为了个外人……”

“一家人？”文夙将被萧宝宝抓住的衣摆硬生生拽了出来，“你扪心自问，你萧家当真有把朕当成一家人吗？”

萧宝宝下意识要点头，可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起了之前祁砚告诉过她的话，他说萧家的所作所为是在挟恩以报，是在威胁文夙……那真的是威胁吗？

她从来没那么觉得，可现在面对文夙的问话，她却没办法点头，如果家中兄长不顺从她，她会怎么样？

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最多不过生个闷气罢了，可文夙呢？

她会拿萧家的恩情说话，会拿当初照顾他的情谊说话……一家人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心里真切地恐慌起来，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文夙很好，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她以为罢了。

而这份不好，连旁观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身在其中的文夙自然更加明白，兴许真的如祁砚所说，萧家和她的所作所为，早就让文夙忍无可忍了。

“稷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我改好不好？我也不会再去欺负盛娴了，你别生气，你别和我生分……”

她苦苦哀求，眼里都是忐忑和不安，可面对她的楚楚可怜，文夙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悯，他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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