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初脸色一沉，就见年芸头重重磕在地上。

“穆云哥哥志在沙场，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让他前去北疆！”

沐若初神色陡然一变。

年芸还在凄凄恳求：“穆云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

却听沐若初冰冷声音响起：“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年芸的恳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惨白，在沐若初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季穆云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整个人挡在年芸身前，沉声道：“芸儿不过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为难她？”

年芸眼泛泪光：“穆云哥哥，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

季穆云侧头，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

沐若初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季穆云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臣愿意代她受之！”

沐若初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季穆云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芸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臣身。”

沐若初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她冷冷吩咐侍卫：“送年小姐回府。”

年芸被带离后，季穆云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沐若初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季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年芸，要跪到几时？”

季穆云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沐若初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季穆云，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她走到季穆云身前，俯视着他，冷冷道：“起来。”

季穆云身形未动半分。

沐若初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她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宫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沐若初起身，快步掠过季穆云身边，未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律周，季穆云竟有些恍惚。

沐若初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

沐若初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沐若初蓦然回过神。

她回首看向季穆云，声音有些缥缈：“季穆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她很少直呼季穆云的名字，是以季穆云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板一眼的答：“公主若亡，天下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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