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车碾过似的，粉碎，疼痛。凌乱不堪。墙上朴信阳在笑，我扑上去，开始撕扯那些海报，重重的哗哗声带着纸张的破碎。

姐姐开始惊呼，她说，你怎么了，小茹！

我记得秦天说，小茹，你会跳舞吗？真想和你一起跳舞。

我说，我才不学呢，不学跳舞也不是罪过吧。

我看见秦天勉强的笑容，灰暗的笑容。

二十岁的眼泪原来是冰冷的

秦天和姐姐结婚的时候，非要我做伴娘。我觉得姐姐真残忍，她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秦天以后就归属于她一个人了吧。

我笑呀笑，我拼命的喝酒，我端着酒杯走到秦天面前，我说姐夫，你真的越来越象朴信阳了。

他拽我的手臂。他说小茹你别喝了你会醉的。

我摇头，我说我的姐姐今天出嫁我怎么能不开心呢，我真的好开心。

秦天抬起手，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他说，你怎么哭了呢？你的眼泪又冰又凉，你冷吗？

我抬眼去看他，我有错觉，以为那是心疼，那是深情，他的目光里有我要的温暖。

然后姐姐走过来，她把我揽过去，她说，小茹，不哭，姐姐就是嫁人了也会象以前一样疼爱你。

那个晚上，我找来朴信阳的碟片一直看一直看，本是喜剧，本是完美的结局，可是，我哭了。我只盯着他的脸，就觉得心酸。

以后见秦天的时候，我都低垂着眼，冷冷的。

秦天到我房间来，他说，小茹这是你织的毛衣吗？上次留在我家里，是给我的吗？

我一把抢过毛衣，声音里都是火，我说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男朋友的，一直忘记放哪里了？你怎么早不给我呀，冬天都要过去了，谁还穿毛衣呀！

我赌气的不看他，我听见他叹气的声音，很重的打在我心里。他走后，我虚弱的跌坐下去，我觉得自己在秦天面前象一只刺猬，明明不想这样说，却有好多的怨言。

二十一岁，说我爱你

姐姐生病了，她苍白着脸，整日躺在床上输液。我被妈妈安排过去照顾姐姐。

我是不想再走到那个房间，那里摆满了他们的照片，姐姐巧笑倩兮的依偎着秦天，每看一眼他们的笑，我就恨不能砸碎那些照片。

我为什么非要到他们家来，照顾秦天的妻子？

秦天对姐姐的呵护、疼爱我都看在眼里。我看见他握住姐姐的手，我看见他抚摩姐姐的发，我看见他低声去哄她，我看见他和她在房间里关上门。

我觉得自己快疯掉了，为什么想在秦天的怀里，却只能克制住去看他，只能看着他，对我来说，多疼呀！

我其实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忘记姐姐在输液。

我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我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然后轻轻走到姐姐的房间。

姐姐就那样仰面躺着，很安静，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她睡着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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