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了他一口,回头望见尉迟景的尸身横卧在地,忍不住说道:“可惜了尉迟兄……”
一句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已顺腮边流了下来。
过进之倒在血泊之中,口唇微翕,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两只眼睛只死死盯在段拂脸上。
段拂道:“你要我过去?”过进之眨了眨眼睛示意说得对了。
段拂移步过去,过进之喘息半晌,拼尽全身的力气低声道:
“你……你怎……会……”
才说了三个字,便觉胸间剧痛,再也说不下去。
段拂虽也觉此人卑鄙狠毒,无可救治,但见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恻然生悯,接下去道:“你要问我如何解开穴道的是不是?”
过进之眨了眨眼睛,满是血污的脸上现出一丝欣喜之色。
段拂叹了口气,道:“当你向李老伯下拜之际,我便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吸一口气将身上穴道转了过来,你那一指力道甚大,其实却全然点在我的肌肉之上。
“我本想隐忍不发,看看究竟是谁人主使你下此毒手……唉……唉!弄成现在这样,问不问也没什么分别了。
“你一生行侠仗义,末了却以此收场,那也难怪别人,这就好好地去罢!”
过进之听了他的话,一对眼睛本来已快要阖上,这时忽又睁得有如铜铃一般,使出浑身最后的气力,一字一顿地道:
“移……宫……换……穴……”这个“穴”字吐到一半,头向旁边一垂,就此毙命。
段拂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回头望见李梦楼默然垂首,面上神情又是颓丧,又是哀痛,仿佛这一时三刻之间便老了十几岁一般,他走上两步,柔声道:
“老伯,事已至此,哀悔无用,还是善后的好。”
关关本来一直偷觑着父亲的面色,又是担心,又是怜惜,听段拂这般相劝,不禁向他投来感激的一瞥,举步上前,牵住李梦楼的手,柔柔地道:
“是啊,爹爹,段公子说得有理。两位伯伯一善一恶,同时死于非命,他们看着我长大。
“我心中也甚是难过,可是你老人家须得保重身体,我们总该找出是谁害你才对呀……”
李梦楼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