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附近吗?”
白海亭笑了笑,阳光之下的面庞显得迷人无比。
许是心中太过窘迫,祝两河又转过头去,手中细毛画笔不意沾落,几点意料之外的红色,却也着在画纸中央的一处山头——好不巧妙。
她没有回答问题。
陌生人白海亭从身后拿出一朵花来,向她递去。
那是朵稀奇的粉色风铃木花。
惊诧,是祝两河能想到的第一个词。
“我大学刚毕业,正在做旅游。你呢?”
“我,我只是来画画。”
祝两河接过花朵,眼角余光停留在男人身上,才忽而发觉到了白海亭的摄影装备。
“你是摄影师?”
“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他说出此话时,面有难色,“我爸不让我做这一行。”
“这样。”
“你呢?”白海亭露出笑容,像在发光。
祝两河不敢看他,只是默默作画,道:“我,我是逃出来的。”
“离家出走?很厉害啊。”
“厉害?”她鄙夷地转头。
白海亭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因为我不敢离家出走,所以觉得你很厉害。”
“你的理由还真有趣。”
“介意我给你拍张照片吗?”他又说道,手里的照相机已经放到眼前了。
祝两河一惊,长发捎过嘴角,令她一阵不安。原有的轻松姿态,霎然成了扭捏僵硬,连之前脸上淡淡浮现的笑意,也陡而凝住。
男子一笑,白齿红唇。
“你不用紧张,随意作画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
祝两河犹豫地提起手肘,沾了画盘中的颜料,轻轻地往画纸上靠去。
只见画笔横竖拐抹,一棵参天的粉花风铃木呈现眼前。
旁头的白海亭也按下快门,老式照相机的咔嚓声,混合了长野风声,一并送到祝两河的耳朵里。
“你很喜欢风铃木吗?”
“还好。我只觉得很漂亮。”祝两河回答。
“我也一样,这山头上的花朵都漂亮极了。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不知有多好。”
落寞神色出现在白海亭的脸上,但霎时间里,又转而灰飞烟灭。
“我得走了。照片的话,有缘我再给你。”
祝两河转头,看着他小步慢跑,转身离开的样子。
心动,合着风声加剧。
“你叫什么名字?”她大喊道。
“白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