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理军政之事,但受姜璃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心中还存一分谨慎。
“陛下沉疴难治,入秋之后,更是每况愈下。”陈沭不耐烦地解释道。若不是担心无法向外头的大公主交代,他根本不愿大费周章地同大皇子解释。
“我们走时,父皇还健在。你说陛下沉疴难治,为何我们从未收过任何消息?”姜珟质问道。阿姐叮嘱过他,遇到任何困惑,都要问上一问,说不定就会让魑魅魍魉现形。果不其然。
“陛下已经驾崩,如今说这些也无益。”陈沭皱眉,看来这个大皇子并非众人眼中的那么软弱可欺、不谙世事。
“父皇生的什么病?何时生病?用了什么药?何时驾崩?驾崩之时,身边都是何人?”姜珟连连逼问。
“殿下……该上路了……”陈沭额间渗出了冷汗。
姜珟从地面倏得站起,长身玉立,眸射寒光,厉声斥责道:“陈沭,你欲矫诏杀我,是何居心!”
陈沭广袖一挥,身后蓦然蹿出两个莽汉,钳住姜珟的手臂。他伸腿踢上姜珟腿弯,姜珟吃痛跪地。
“乱臣贼子!”姜珟怒骂。
“殿下既然不愿奉诏,那臣来送殿下一程吧!”他接过匕首,寒刃出鞘,毫不留情地捅入姜珟下腹。
“阉狗乱我朝纲,他日必将死于忠正之士刀下!”姜珟捂住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汩汩而出,滴淌落地。蚀骨的疼痛,令他蜷起了身子。
陈沭蹲身,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一手握住露在他身外的刀柄,缓缓旋转。他卑躬屈膝大半辈子,这回终于能当一回主人了。
“殿下,少说话,还能少受点罪。”陈沭目露狠戾之色。
“我呸!”姜珟啐了他半脸的唾沫。少年的五官痛得扭曲,乌眸里布满血丝。
“敬酒不吃吃罚酒!”陈沭拔出匕首,热血喷涌,溅了他一脸。陈沭用指尖缓慢地拭去脸上的血。他一生杀过无数人,每杀掉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又向上爬了一点。他杀的人权势越大,他爬得也越高。
他目露兴奋,杀了大皇子,他便会擢升成新帝身边的近侍!他一把扯住姜珟发髻,以头抢地,将姜珟额头撞得满是鲜血。
姜珟越痛,他也越高兴。
“我姜珟,绝不向奸人折腰!”姜珟痛极,却绝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