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子镜笑，笑得无奈又释然。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颗内丹本来就不是他的啊，若是能换他再见一次白翎九，又有何不可？

“我愿意。”他答。

姜尘面色有些动容，继续道，“你可知，你这具肉身在你之前渡劫时，就已经受损，

若再没有内丹，你活不了多久，拿你的千金之躯只换你见她一面，帝君可觉得值得？”

漓子镜当然知道，之前一直有父君每日为他注入灵力维持肉身，后来他又得了白翎九的内丹，这才苟活至今日。

他无所谓地笑笑，“值得。”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我想先见她一面。”

“可以，只是……”姜尘犹疑。

“只是如何？”漓子镜追问。

只是她这师妹如今心智不全，已经痴傻，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

但他没有直接说，而是道，“师妹她已经不是之前的白翎九了，你要有个准备。”

“无碍。”无论她如今变成何般模样，都是他的小狐狸。

月亮再一次爬上山坡，漓子镜捧着那张莲花灯坐在仙柳树下，姜尘说，今晚他会把白翎九带来相见。

漓子镜特意换了一身完好的衣裳，认认真真束了发，他静静地在树下盼着，心中却是忐忑。

仍记得，无忧宫最后一别，她对他说，生生世世都不想与自己再相见。

小狐狸是有多绝望，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想到这些，他一双眼睛已经有些泛红。

“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

“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

“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

耳边传来一阵童谣的吟唱声，这声音很熟悉，却又似乎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