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一颗痣,——神甫家族的吻。
是的,神甫家族的吻。
George医生知道,Dorise小姐是兰泊斯特教皇的私生女。教皇与一位修女私通,生下了她,然后求得主的原谅。痣是神甫血统的标志,神甫家族不能接受她——父母背叛天主教的证据。于是Dorise从小被送到这座常年雾霭蒙蒙的孤塔,在此长养,与世隔绝。
“George先生,请进,小姐已等在客厅。“
孤塔被红蓟、金丝雀萝和刺柏缠绕。George踏进,嗅到腐朽到芬芳的气息,甚是是一种异香。他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在树荫下取出袖珍皮本,翻到今日下午的日程安排,赫然写着——“Dorise,二十二岁,疑似深度妄想症。”
私生女。她的身份使George想到故事里被巫女施法变成夜莺的公主。
“冒昧打扰,“George摘下帽子,行了一礼,道:“Dorise小姐,午安。”
“午安。“她说,“请问您是过路的异乡人吗?”
神甫家族有施舍过路人的习惯。
“不,小姐,您真会说笑。“George笑了,“是兰泊斯特教皇让我来的。”
Dorise很美。轻颤的睫毛像是蝴蝶。
George接过女仆递来的咖啡,加了几颗方糖。他说:“我听说,您住的地方,有上万只蝴蝶。——从前教皇正是在这里豢养蝴蝶。后来废弃了。”
Dorise:“是的。现在这些蝴蝶由我来养。”
“哦,小姐,这听起来不错。”
Dorise随手展开象牙折扇:“先生,咖啡还合您的口味?”
George:“感谢款待,醇美极了。”
Dorise的手指间,出现一只翅膀近乎透明的细小蝴蝶,翅膀轻扇,落在Dorise的发丝上,又逐渐扑动翅膀脱离褐色头发缚成的囚笼,飞到她胸口。Dorise在蝴蝶翅上印了一吻。神态近乎情人间私语绵绵。
George垂眼。
教皇说,Dorise小姐的病,正与孤塔里的蝴蝶有关。
“小姐,容我失礼,我能去参观您养的蝴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