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靳祈言手中:“娘娘往后出门赏雪,记得多穿件衣裳,小心别冻坏了身子。”
只一句,便轻飘飘将两人瓜葛撇了个干净。
靳祈言无视徐元慎脸上的阴沉,淡然穿好外袍,抬手招进来两个宫人:“皇上喝多了,臣先差人送您回去歇息,明日再召云妃娘娘去养心殿侍寝,也不迟。”
话落,不等徐元慎开口,宫人便将他搀了出去。
外头风雪呼啸,殿内最后一点儿温暖也被吹散。
云水漾拢了拢凌乱的衣衫,慌乱仍在心头萦绕。
而面前的男人语气淡然,轻飘飘的提醒了句:“明晚侍寝前的规矩,别忘了。”
云水漾的心,刹那间沉到谷底。
她抬头,只见靳祈言已行至门口,急唤了声:“九千岁!”
男人闻声,顿住脚步。
云水漾追至靳祈言身后,悄悄抚上仍觉坠痛的小腹:“我能不能……不去侍寝?”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头一次忤逆靳祈言。
而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靳祈言森然俯视着她,冷声反问:“理由。”
炉子里的火炭烧得滋滋作响。
云水漾强忍心中不安,试探着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话:“皇上近日频频让我侍寝,若是我不小心有了身孕……”
“绝无可能。”话还未完,就被靳祈言打断。
云水漾心底一片凄凉,还想再问,就瞧见他眼神陡然变得阴狠。
说出的话更如尖刀利刃,直刺云水漾心窝:“要是真有了孽种,你与他都不能留。”
殿外的风雪,彻夜未停。
长宁宫中,只余一室狼藉。
云水漾连靳祈言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枯坐一夜,直至天光大亮。
榻上,一夜未眠的云水漾轻抚着小腹,苦涩一笑。
这个孩子,与她到底只有两个月的缘分……
她闭了闭眼,逼退泪意后,竭力撑起发麻的身子,吩咐外头守着的宫人:“备轿,去太医院。”
天地之间,一片莹白。
一顶红蓬轿子,停在了太医院门前。
云水漾屏退宫人,拢紧身上狐皮大氅,跨进院中。
隔着茫茫风雪,她一眼就瞧见了在廊下翻捡草药的青衣男子。
太医林致远,同她一般,是靳祈言捡来的人。
在她进宫后不久,林致远就被安插进了太医院。
云水漾咽下喉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