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吧。但即便没到那种程度,这幅身体上也几乎不剩下几块幸存的皮肉了。唯独腹部和其中的内脏,毫发无伤。
体罚。
极为狠厉的责打。
每一处伤痕都显示不出教育心态,只能读得出横暴,甚至憎恨之意。
金发孩子在泥土的小道上,拖着这凄惨的身子艰难地走着。无论整理了多少遍,那件上衣也已经没办法变得和之前一样洁白而挺拔了——
就算不去寻找蛮力造成的褶皱折痕,也无法忽视那仍露着鲜血淋漓的鞭伤的裂口。
“丢了。”
这就是他对家传之剑的下落的全部解释。
之后,一向惯于用暴力代替教育,又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滔天怒火的男爵大人,究竟对自己的孩子作了什么,大抵也不必多说了吧。
毕竟他所最擅长的,令囚犯极度痛苦而又不会受致命伤、始终保持清醒的审讯手段,已经是不太适合记录在书本上的东西了。
也许是流淌着同样的血脉的缘故吧。
又或者,是多年以来从男爵给他的压抑中积累着抵抗心理,在一时间爆发出来了的原因也不一定。
金发孩子的顽固与倔强丝毫不逊于自己的父亲,从头到尾没有吐出半个屈服的字眼。
这样的暴行究竟持续了多久,连打与被打的当事人都已经不知道了。
他只记得,那是他生命中过得最为漫长的一段时间。比起曾令他咳出血来的长跑和手臂骨折后依旧持续了一个下午的剑术训练,还要漫长的多。
如果不是连因想要让自己的孩子继承爵位而排挤他的继母都对此看不下去,哭着为其求情的话,他恐怕真的会被活活打死在院子下的地牢里吧。
现在,他趁着黎明时分、府邸中众人皆沉睡之际带着一身伤痕悄声逃了出来。
这也只并非是一时之气而已。
责打归于责打,仅仅是带着荣耀历史的剑,在男爵看来也不如自己的长子来的重要。
但这一切的发生是有其起因的。
今年早秋,来自北方、势头正盛的叛军已经正面将王国军戍边部队彻底击溃,不多时就要打到都城来了。
决战在即。
而这个继承了家族血统,生得高大健壮又从未疏忽过战斗技术培养,仅仅十岁就足以与一名骑士打得不相上下的,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