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他有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澄澈而又纯粹，总让他觉得自己这样肮脏的成年人不敢和他正面对视。

“我知道了……”

秦惟像是叹了口气，“我不怪你，妈咪的抑郁症的确很严重。平时的时候没关系，一旦遇到和你有关的，就会这样。”

一旦遇到和你有关的。

司景寒的心口就这样突然间被刺痛了一下，自己对秦羡来说已经成了洪水猛兽吗……她竟然想要这样害怕接触到和他有关的一切。

秦惟将自己肩膀上的小书包递给司景寒，“爹地，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上去看看我妈咪。”

他改了称呼喊司景寒爹地的时候，司景寒就觉自己受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安慰，或许慢慢来，秦惟会接受自己也说不定……

换做从前，司景寒从来没想过，自己对一个小孩会有这么大的宽容和耐心，哪怕他的母亲是自己厌恶的杀人犯，却依旧可以包容他们之间的小孩。

大人犯下的罪过，小孩却是无辜的……秦惟那双眼睛太无辜了，让他不忍心去伤害。

司景寒带他到了秦羡的病房门口，随后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对视，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互相看了看，一起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父子俩的行动目的是高度一致的——秦惟推门进去，见到了靠在病床上休息的秦羡。

“妈咪……”

他试探性喊了一声，就看见秦羡转过脸来，苍白的脸上写满病态，却在看见秦惟的一瞬间，眼中露出亮得惊人的光。

“惟惟！”

秦羡眼眶都红了，“你怎么来了？”

秦惟声音也有点哽咽，“妈妈，你又不开心了吗？”

不开心，指的是抑郁症复发。

秦羡笑得很勉强，“抱歉……是不是妈妈又吓着你了？”

“没有……”秦惟上去，脱掉鞋子爬上了病床，缩进秦羡的怀中。

自己的妈妈很瘦，却依旧用并不温暖的手抱住他。

“妈妈下次不会了……惟惟，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咪，是爹地接我过来的，你们之间吵架了吗？”

“不……”秦羡颤抖地按住秦惟的手，用近乎徒劳无功的声音道，“不……他不是你爹地……不是……”

就如同快要哭出来一般，秦羡一遍遍自我洗脑，却依旧无法否认那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