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一指：“兄长，能扶宜秋去那边吗？”

沈凌云自是拒绝：“你如今虚弱，还是躺着……”

“扶我过去，兄长。”沈宜秋坚持，挣扎着便要起身。

沈凌云见拗不过她，只好顺她的意。

他将沈宜秋抱到茶桌旁坐下。

“兄长，你帮我把它打开。”沈宜秋无力抬手，指着角落里的木箱虚弱出声。

沈凌云依言照做，箱子打开瞬间，他眼底闪过惊诧。

偌大的箱子里，装的并非贵重之物。

陈列着的是一只锦囊、一方手帕还有几件模样别出心裁的首饰。

他忍不住开口问：“宜秋，这是什么？”

沈宜秋不语，只从中取出那方手帕。

默了半晌，她沉沉开口：“是这十一年来，阿越送我的每一样生辰礼。”

闻言，沈凌云怔愣住，望向沈宜秋的眼神里霎时布满心疼。

他知妹妹倾心于尉迟越，却不料情根已深种至这地步。

沈宜秋浑然不觉，她正借着烛火的光，端详手帕上那首用稚嫩笔迹写就的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她的指腹抚过一撇一划，没有抬头：“兄长，这是阿越六岁那年送我的生辰礼，那时他刚刚习字。”

语落，她抬起手将帕子丢进了旁边的炭盆。

滟滟火光，映照着她苍白脸上的苦笑。

一旁的沈凌云惊诧出声：“宜秋，你这是……”

“缘分已尽，这三千痴缠，总要断了。”

沈宜秋别过头去，将木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丢进了炭盆中。

直到最后一样——那片红枫。

她托在掌心，凝视许久。

终了，还是不舍得。

她重新收紧手上力道，疲累的合上发酸的眼睛：“兄长，待阿越完婚，我便跟你走。”

天气愈发寒冷，转眼就到了立冬。

这日，沈宜秋如往常一般，喝了药便来到庭院当中枯坐。

隔壁尉迟府已是红绸交错，喜气洋洋一派红火。

小桃拿来狐皮大氅替她披上：“小姐进屋吧，您的身子不能受凉……”

她的话音未落，院门外突然传来妇人哭声。

沈宜秋循声看去，就见尉迟越的娘亲闯了进来。

尉迟夫人涕泗横流，噗通就跪在了她跟前：“宜秋，求你救救阿越吧！他被太后下了大狱，明日就要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