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没有答话。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捂住胸口,继而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
8我并不知道小婶婶为什么病情突然加剧,只知道容潜连夜带了大夫进府给小婶婶看诊。
直闹到破晓,三五个大夫接连看过,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私底下问徐昂:”是不是小叔叔请的大夫不够好?”
徐昂沉思了一会儿,转身就出府了。
到了晚间,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娘子,我打听了,附近的冀州城有位神医,我想请他来看小婶婶。
只是他名声大、脾气差,非要病人家属去请,仆役们是一概不理的。”
冀州城离这里有二百里,绝对算不上”附近”。
可是我很赞同地说:”那咱们一起去请。
现在就出发。”
既然医生不好请,那便不应当提前告诉病人,否则请不来,该多失望啊。
趁着夜色,我和徐昂悄悄牵着马就溜出了家门,一路朝着冀州跑。
我骑术并不是很好,徐昂嫌我慢,又怕我摔跤,干脆叫我弃了我的马,我们两人共骑一匹。
到了日头升起来的时候,我俩浑身都是露水,几乎湿透了——但总算到了冀州城。
我俩连早饭都赶不及吃一口,就去找大夫。
谁知这大夫正守着个产妇生孩子,我俩一直等到半下午,才见到大夫。
我还想以财帛动人心呢,徐昂已经简单粗暴地架着大夫往马车里塞,”多有得罪,等您看完我小婶婶,我给您负荆请罪。”
马车是我们俩在冀州城现租的,破破旧旧,又窄窄小小。
我们三人急匆匆往回赶,总算在城门下钥之前,赶回了徐家。
徐家大门口等着我们的,是小叔叔。
我第一次看到内敛沉稳的小叔叔这样生气,他横眉立目,脸色铁青,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们俩胆子不小啊,竟敢一天一夜都不着家!”
徐昂低低叹了口气,垂头搭脑地跪下来了,”是侄儿的错,请您惩罚。”
”别跪我,去跪祠堂!
徐昂,你越发无法无天,自己胡闹就罢了,竟还带着霜霜——”我赶紧从徐昂身后扑过来,拼命解释,”小叔叔,不怪徐昂,是我自己要跟去……”我的话音在夜风中打个圈儿就散没影儿了,因为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