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很快准备好，锦兰领着侍女把膳食和碗筷都摆在桌上。

沈卿君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于吃食方面其实并不讲究，也不太注重排场，只是她到底是公主，就算如何简单，比平常百姓家的也要好上太多。

侍女准备了六菜两汤，荤素各半。

沈卿君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都下去。”

“是。”

侍女们摆好膳食碗筷，鱼贯退了出去。

沈卿君淡声：“云夜。”

一道影子从角落帐幔后面闪身而出，跪地垂眸，静候命令。

“暗者以前吃什么，本宫不过问，但即日开始，你跟本宫一起用膳。”沈卿君声音沉冷，“听到了？”

云夜垂眸：“是。”

“坐下。”

云夜一怔，坐下？

暗者从来没有坐的资格，以前在暗阁是没日没夜的训练，到了主子面前不是跪着就是藏身在暗处，或者被折磨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才有机会躺着，从来没有拥有过坐着的权利。

“需要本宫说第二遍？”沈卿君偏头，目光冷冷落在他脸上，“还是需要本宫再教教你，什么是服从？”

云夜身体微僵，垂眸道：“属下知错。”

沈卿君没说话，表情冷漠如霜。

云夜缓缓站起身，动作略带僵硬地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身体挺得笔直，目光始终保持一种微微垂着的姿态，恭敬而温顺。

沈卿君敛眸用膳，声音静冷：“等着本宫喂你？”

干净清冽的声音入了耳，云夜眸心划过一丝迷惘，盯着面前的碗看了良久，才犹豫地拿起筷子。

米饭是热的，软糯中泛着清香的味道。

跟以前吃的都不一样。

“你以前都吃什么？”沈卿君斯文地用着膳食，淡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闲适，“在暗阁的时候。”

云夜放下筷子，垂着眸子答道：“有什么吃什么。”

沈卿君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从午时面具摘下之后他就没再戴回去了，眼前这个才十七的少年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不妖不邪，不阴不柔，而是一种如画卷似的清隽，眉目间隐隐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染尘埃似的干净。

沈卿君因这句话而一怔，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说法端的是贴切无比。

暗阁是个残酷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训练永远伴随着血腥和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