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哑声道：“便遂君意。”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说完，秦菀转身就走。

谢谌沉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猛地一挥，茶杯应声而碎。

深夜，月凉如水，照得秦菀的心一片湿冷。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谢谌没有回来。

烛火燃尽，天际泄出一丝晨光。

秦菀缓缓起身，拖着僵坐一夜的麻木身躯出了府。

般若寺，长明殿。

殿内烛光如星火闪耀，此处便是为往生之人点灯之处。

长灯一盏，照前路迷惘。

秦菀看着父母的灯盏，眼神却是迷惘的。

她向住持走去，掏出一叠银票。

“之后五十年的长明灯，劳烦寺里的师傅们帮忙了。”

半年后她便要离世，再不能每月都来给父母尽孝了。

秦菀说完，想了想，拿出另一叠银票。

“大师，能否请您半年后，在我父母边再点一盏灯，就以……我的名义。”

住持有些讶异，他仔细看了一会秦菀，没有接过。

语气悲悯：“缘自天定，世事沉浮未可知。”

秦菀眼瞳一颤，眼底尽是酸楚。

缘么？

从长明殿离开，她揣着一团难清思绪，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只有她和谢谌知晓的秘地。

眼前这颗两人二十年前亲手种下的榕树，已经碧盖如云。

秋风肃肃，树叶如浪般滚涌。

秦菀走近仰头，只消一眼，便找到了树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刻字：云，真。

谢谌，秦菀。

秦菀望着，眼角逐渐殷红。

分明幼年相识，少年相守，可怎么最后一段路，他都不肯陪自己静静走完？

良久，秦菀抹去脸上的冰凉，落寞离开。

回程的西街却拥堵不堪，竟是封了路。

百姓议论纷纷：“这是哪位贵人这么大阵仗？”

“是对夫妻，郎才女貌登对得紧。”

秦菀心中莫名一顿，不由抬头瞧去。

侍卫的围簇中那对男女赫然就是谢谌和安玲珑！

她登时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些年，莫说逛街，谢谌连陪她多待一会儿都是奢念。

她只当谢谌性子冷，加上军中事务繁忙，她并未在意。

如今，两人的身影烙在她眼中，痛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落在她的耳里，似乎都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秦菀第一次，产生了退意。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