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义想不通。

但即便想不通，他也不敢多问。

郁庭远回了县城书院，罗晨曦回了娘家，吃鸡蛋的人少了，今天早上林舒敏就只准备煮一个，给婆婆煮的。

刚把鸡蛋洗干净搁到锅里，林舒敏回头就见婆婆站在门边。

林舒敏吓了一大跳，“娘……您、您有什么事儿吗？”

秦悦之跨过门槛，走到灶台前，看了眼锅里的蛋，又看了眼林舒敏，“多煮几个，把你和小芽儿的也煮上。”

“娘，我和小芽儿有红薯吃。”林舒敏指了指灶膛里，她烤了两个红薯。

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一时半会儿要想扶起来怕也难。

秦悦之不指望她能有什么现代女性的独立思想，也玩不来煽情那套，索性学着原身直接皱起眉头，“让你煮你就煮，磨叽什么？”

原身恶婆婆的名声早就传遍这十里八村，她要是突然温声细语，那才会招人怀疑。

然而这话，恰好让今天休假赶早回来的郁庭旭听到了。

“娘，这是怎么了？”郁庭旭大步走进灶房，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舒敏又惹您生气了？”

他说着，冷冷瞪了林舒敏一眼，“让你在家好好照顾娘，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你说你一天两碗饭吃下去有什么用？”

被男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斥责，林舒敏连为自己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抿着唇，活像个软柿子。

秦悦之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林舒敏母女在家总是受欺负，谁都能往上踩一脚，合着她背后没有人撑腰啊！

娘家把她当成泼出去的水，嫁了人就不闻不问。

男人本该是她的天，却把她当保姆，要她伺候一家老小，要她随叫随到事事尽心，又不准她有任何怨言。

哦不，保姆起码还有工资，林舒敏什么都没有，付出再多也捞不着好，简直就是个毫无尊严的低贱下人！

秦悦之的三观被郁庭旭这番话震得碎了一地。

原身那么欺负他，剥夺了他念书考科举的权利，把他当个工具人，让他去镇上做账房先生，赚来的钱不仅要供着全家人花用，还得供着郁庭远念书。

不仅如此，原身还欺负他的妻女，打骂都成了家常便饭。

然而郁庭旭不仅不怒不怨，竟然还帮着家里人一块儿欺负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