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君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事当真古怪得很。

而且她通常都是什么时候出现？出现的时候有什么规律？这个“妖灵”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暂时可以确定，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还有点可爱，萌萌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殿下。”云夜声音平静，“属下已经挑了几个暗卫，主子可要见见他们？”

沈卿君淡道：“人在哪儿？”

云夜转头：“进来。”

嗖嗖嗖嗖。

四道人影如鬼魅般闪身而入，皆是年轻矫健的十七八岁少年，清一色黑衣劲装，身姿瘦削修长，进殿之后齐刷刷跪下，沉默得犹如暗夜里的影子。

“属下云风。”

“属下云飞。”

“属下云微。”

“属下云影。”

“拜见主人。”

沈卿君沉默地注视着眼前四个少年暗卫，语气淡淡：“头抬起来。”

四人齐齐抬头，视线低垂，不敢乱看。

沈卿君没什么表情地打量了他们一瞬，淡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分头行动，找出户部尚书贪墨勾结、结党营私的证据，本宫会带着证据去抄家。”

“是。”

四人领下第一道命令，如疾影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

凤瑾之跪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晕了过去。

消息禀到沈卿君面前，她冷冷一哂：“差个人告诉他，这两天好好养伤，别再出来作妖，早些养好了伤早些拿着休书滚出去。”

“是。”

沈卿君转身在云锦软榻上坐了下来，微闭着眼，开始思索着西齐眼下的局势。

一双手搭上她的鬓角，力道恰到好处地按压起来，沈卿君没睁眼，声音淡漠：“你在暗阁是第一高手。”

这是陈述，不是询问。

云夜按摩的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就要跪下，却听沈卿君道：“站着回话。”

“是。”云夜垂眸。

“第一高手”这四个字在两年内让他吃了太多的苦头，当初就是因为七公主无法战胜他，他又孤傲得不愿低头示弱，才落得被一次次严刑折磨的下场。

所以沈卿君提到第一高手，云夜不由就想到了那两年的惨痛经历——事实上，就在昨日之前他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上几乎每天都有新添的伤痕，没一天过得舒心。

然而从昨日开始，公主殿下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方才那四个既然都是‘云’字辈，身手应该都不弱，仅次于你？”

云夜抿唇：“是。”

“本宫想让你执掌暗阁，能做到吗？”

云夜默了一瞬，缓缓点头：“能。”

这个字落音，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沈卿君没再说话，像是睡着了一样。云夜站在她身后，安静而专注地给她按摩着鬓角和眉心，敛下的眸子里藏着太深太深的情绪，深沉到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波澜，一眼望仿佛一面平静的湖水，连涟漪都没有。

半日光景安静流逝，空气清新，阳光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