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姜家人都睡下了,准备关好篱笆门回去,但林月翠却披着外衣起身了,“你回来啦,灶台温着饭呢,我去给你热。”
他只好转回身来:“你怎么还没睡?”
“在想山贼的事,睡不着。”林月翠轻步往厨房去,将快要熄灭的灶台重新点上。
灶膛里柴火噼里啪啦烧着,在黑夜里传出丝丝暖意。钟忱忽而走近,刚伸手触碰到她的外衣,林月翠就吓了一跳:“你干嘛?”
“穿好,别披着,免得着凉了。”钟忱抖好外衣,让她伸手穿袖子。
林月翠的俏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但还是依言套上了外衣。她原以为是自己误会了钟忱,怎料他下一瞬就抱住了自己。
“你......”林月翠羞得说话不利索。
钟忱环着她的腰,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让我抱一下。”
尽管是羞,但林月翠还是默许他抱了。但她给设了一个时限,心想就在饭热好之前吧。
两人便在深夜的厨房里,无声地拥抱着。换做平常,自是不可能的。她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这般,也怕坏了钟忱的名声。
林月翠有些怯懦,顾及的太多。钟忱自然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也不说,一切都依着她。
但这份平静的依恋还是提前被打断了。姜令蓉睡到一半发现阿娘不见了,便起身来找,她揉着眼睛寻到厨房来:“娘......”
两人手忙脚乱吓了一跳。钟忱立马松开她,林月翠也刻意与他拉开距离,两人装作若无其事。
“娘,你在厨房干什么呀?”姜令蓉还不太清醒,睡眼惺忪的样子。
林月翠藏起慌乱,努力表现着镇静:“你钟叔回来了,我在给他热饭。”
如此,她才后知后觉瞅见厨房另一边的钟忱。“哦,钟叔也辛苦奔波一整天了。对啦,他们两个村子怎么样了?”
钟忱刚想开口,林月翠打断了他:“热好了,去堂屋里说吧。”
姜令蓉应了一声,先一步去堂屋点灯。林月翠将饭碗塞给钟忱,自己则是端起菜。钟忱摸摸鼻子,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正想开口道歉,林月翠从他身旁掠过,走了。
“欸......”钟忱有些懊恼。
在堂屋坐下,林月翠催促他吃饭,让姜令蓉先不问事。
钟忱也不想耽误她们母女休息,便扒拉地飞快。
待他放下碗,便才回答姜令蓉的问题:“新县令确实很重视这次山贼袭击的案件,衙门里的衙役几乎都出动了。即便是晚上,也有衙役留驻。”
林月翠明白过来:“如此一来,山贼便得掂量掂量,应该不敢再肆无忌惮了。”
“我是听衙役们说的。”钟忱突然压低了声音:“他们说新县令虽然年轻但是挺有魄力的,决心要把山贼给端了。”
“当真?那确实很有魄力。”林月翠感叹一句:“毕竟他做了一个前两任县令都不敢做的决定。倘若成功,便是刚上任就做成一件大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