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到这声音的霍时衍浑身一僵,捏着竹棒的手指节有些泛白。
他开口,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你嗓子可是好了?”
对于霍时衍的反应,陆歆也只当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意外,便没有过多在意。
“还得多亏你医术高明,不过我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霍时衍嘴角绽出一抹苦笑:“这小村里的药材很有限,要治眼睛恐怕要去城中。况且,看不见也挺好,有些人看见了恐怕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说好了这一辈子都要保护她的,差一天,差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何况,他不仅没有保护好那个人,反而亲手伤了她。
陆歆有些不明所以,顿时却也来了兴趣:“怎么?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不过,这些号称名门正派的人,心底不知有多龌龊,做点亏心事不也正常?
可她问起这话,却发现他的神情越发黯然。
良久,他才低沉出声:“若是有一日,你最爱的人想杀掉你,你会如何?”
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陆歆愣了一下。
但旋即她想也没想就冷哼了一声:“情愿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莫说九重宫最忌讳的就是动情了,就算她爱上了旁人,那人却要杀她,那她一定会先下手为强。
情愿她亲手杀了那人自己抱憾终生,也绝不让那人杀了她,她可以死,可以痛苦,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所爱只是一场空欢。
就算是死,她也要那人是爱着自己的。
霍时衍深叹了一口气,转身一步步离开。
院子里飘落的大雪将他的背影衬得苍凉又孤寂。
第二十三章 坐收渔利
北境的大雪格外纷扬热闹,院子里一颗红梅树悄悄开了花。
红梅傲立,不惧冬寒。
陆歆一身红衣站在雪地之中,与那红梅相衬得极好,人比花娇,顾盼生媚。
只是这一幕,霍时衍看不见,只一身白衣从屋子里走出来:“外面天寒,北风正硕你怎么出来了?”
听见声音,她蓦然转头,看见霍时衍一身衣袂飘飘,眼睛上覆着的白绸宛若谪仙出尘。
她一时有些出神,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这人从前她就见到过一般。
见她不答,霍时衍又问:“怎么了?”
陆歆这才收回眼神,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近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得回甘州一趟。”
霍时衍神色一紧:“你要走?”
陆歆拢了拢披风,缓步走到他跟前停下:“你放心,我会回来的,顺便给你带些能治你眼睛的药材回来。”
说完,她抬脚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可她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人牢牢握住。
霍时衍拉着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陆歆眼神怪异,这人莫非是怕她一去不回了不成?
可抓着她的那双大手又显得格外宽厚温暖,让她竟生出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