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路,孔家先走,他们带这姑娘回去。
新鲜的姑娘,新鲜的肉体,调教几个月,就能卖个好价钱。
第一夜贵些,以后的便宜。
便宜也没关系,每天都给她排满恩客。
从日落到日出,这个从床上下来,那个就爬上去。
避子汤日日喂着,性寒的汤药让她连月事都断掉。
她是耕不坏的田,是啃不尽的肉,是妓院的摇钱树。
沈连翘攥紧双手。
她腹中饥饿手脚无力,却知道自己必须逃出去。
大不了就在这闹市间,比谁跑得更快。
龟公还在马车外,她能钻过马车和他身体之间的缝隙。
只要快,只要趁其不备,就能成功!
可是——
就在沈连翘要跑出马车的那一刻,外面忽然又响起严管家的声音。
“我记起来了,”他仍然说得很悠闲,“我的确买了你。买的人多,忘记了。”
妓院龟公如同被人敲了一棍子,呆呆地站着。
竟然,真的是孔家的丫头吗?
怎么都觉得对方是临时起意。
但即便是临时起意,他也绝不敢与孔家为敌。
看看南街赌坊的下场就知道了。
“您再看看,真的是吗?”
龟公不死心地问道。
到手的鸭子会飞,妓院的摇钱树要倒,怎么都让人觉得憋气。
严管家轻呷茶水,斜睨一眼道:“难道不是吗?”
沈连翘已经挤出来。
“严管家,奴婢来了!”
她灵巧地跳下妓院马车,又迅速爬上孔家的马车,钻进车帘前,突然站住。
沈连翘转过身,看着龟公,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的箱子呢?”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惧意,眼中闪烁劫后余生的光芒,有些狡黠地笑。
箱子?
她竟然还要她的箱子?
龟公咬牙切齿地转头问:“沈姑娘的箱子呢?”
立刻有下人抱着箱子过来。
这箱子是他们随意捡起来的,看起来挺厚实,想着说不定能卖几个钱。
沈连翘接过箱子,打开看看,伸手进去摸摸,又问道:“我的银子呢?”
她看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和着急。
“什么银子?”龟公惊讶地张开嘴。
穷成这样的,怎么会有银子?
“卖身的银子啊,”沈连翘使劲儿拍着箱子,“孔家给了我二两纹银,就放在箱子里,我得回去给我娘。”
她说得有板有眼,真像一个丢了卖身银的可怜人。
不光龟公盯着她看,连严管家都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原本有些威严的唇角无声地勾起。
严管家觉得有意思,龟公却已经火冒三丈。
他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有银子,二两,给你娘?
你怎么这么值钱?
你哥卖你,可只卖了一吊大钱,便宜得很。
但他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孔家的确是有钱。
说不定拿银票当厕纸都有可能。
说不定这个管家当场就说是十两,自己就搬石头砸脚了。
龟公憋着一肚子火,又转头道:“拿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