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骑着马在街上闲逛,不是单纯的纨绔,而是因为骨子里不知哪里来的侠气,看看有没有哪家为非作歹了。
经常多管闲事,给他那个身为监察御史的爹找事做。
“那......”
裴季昭还欲再问。
子杳已经停下脚步,说了一句,“到了。”
裴季昭抬头一看。
是一家药坊。
药坊牌匾上写着“春生堂”三个字。
子杳迈步走进去。
长长的裙摆拖在台阶上。
进了春生堂,药坊里的药童来门口迎他们。他行礼问道,“公子小姐,买些什么?”
子杳从他放在外面的药上捻了一片出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裴季昭见状也从药篓里拿了片叶子出来,仔细看了看,好奇问她,“阿砚,你懂药?”
“不懂。”子杳把叶子放下,对药坊里的药童说,“要上好的金疮药,还有去疤痕的药。”
“您稍等。”药童应下,在药柜里取了药,包好递上。
玉简付钱,接过药童递上来的药。
之后子杳没有再买什么,只是视线在药坊里扫视一圈就转身离开。
出了药坊,还有好一段距离才能回府,裴季昭说要送她回去。
子杳没有拒绝。
路上,两个人并肩而行,玉简错后半步跟着。一时之间没人说话,两人之间十分安静。
子杳侧头,“阿苒呢?她没来接你们?”
阿苒。
裴苒。
裴长卿与裴季昭的妹妹,裴怀安唯一的幼女。
正常来讲,兄长回京这样的大事,她不应该不来迎接。
更为奇怪的是,这次裴长卿与裴季昭回来,裴府里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这不正常。
哪怕是寻常人家,孩子外出许久未归,回来时家里人都会出来迎迎。何况裴长卿与裴季昭都是身份贵重,虽然不劳裴怀安亲迎,但也不至于连个探听接待的下人都没有。
只是裴季昭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少年的心思赤诚又单纯,“她有其他事情吧。”
子杳点点头,继而感叹道,“我与阿苒也许久未见了。”
有几十年了。
该见一见了。
裴季昭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我回去叫她给你下帖子。”
子杳说,“好。”
有时她也不由得感叹,身份与地位都带给了一个人什么。
当她从长公主的位子回到了普通的官家小姐身上,做事情陡然生出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来。
一路走走停停,也到了周府门口。
站在周府府门前,少年清朗着声音喋喋不休起来,同她说了许多关照的话,说她受惊了,说要她好好休息。
子杳一一应下,“我知道了。”
刚都交代完,裴季昭忽然又想起什么,“让你的丫鬟再备上安神的汤药。”又罗里吧嗦地说了许多。
和子杳说完了还不够,还转头再叮嘱了玉简一遍。
子杳也没打断他。她身边许久没有这么有鲜活气的人了,玉简死后,玉钗越来越老成,后来比之玉简,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