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离去，不敢回头看一眼。

可我，永远都不想给他机会了。

6

那个女孩叫冯染。

我没想到她会大胆到来医院找我。

她红着眼睛，站在我的病床前。

“你就是阿宪的妻子，对吗？”

“你知不知道阿宪有多爱我，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呢？”

“他早就不爱你了，你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我大概知道，陈宪跟她断了联系。

看着这张与我八分像的脸，我莫名有点想笑。

“冯小姐，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像谁。”

她脸上出现裂痕，有些狰狞，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戳破。

“那又怎么样，我比你年轻比你有趣，他现在爱的人是我啊。”

我心底平淡无波。

“那你何必来找我？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气急败坏：

“可就是因为你，他才把我拉黑了，一定是你逼他的。”

不过20来岁的女孩子，还未经历世间险恶，笑与怒尽在脸上。

见我无动于衷，她突然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准备向我泼过来。

我闭上眼，静静等着那一阵冰凉。

可想象中的水没有落到我脸上。

睁眼，陈宪满脸怒意扼住冯染的手，他手上青筋暴起，猛地夺过杯子。

玻璃破裂的声音传来。

他手中的杯子被他硬生生捏碎了，顷刻间，血流如注。

冯染脸上布满了惊慌。

她急匆匆去看他的手，满脸心疼地看着他。

陈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滚。”

声音不大不小，落入耳里，冯染满脸错愕。

“阿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

“阿宪，你爱我对不对？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脸色越来越冷。

冯染仍在喋喋不休。

不过一瞬，陈宪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毫不怜惜地把她撞到墙上。

他眼里像是淬了冰。

“冯染，谁给你的胆子来招惹她的。”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他仍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冯染低声呜咽着，脸涨得通红，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向我求救。

我下床，轻轻走近。

“陈宪，带着她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们。”

“还有，离婚的事，你尽快签字，我不想跟你耗了。”

他松开手，冯染捂着脖子不停顺气。

眼底寒意散去，他上前两步，想来拉我的手。

我默默避开，转身回到床上。

不知何时，冯染早已离开，他却还站在角落。

7

“挽挽，我不会签字的。”

他掐灭手中星火暗淡的烟。

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挽挽，你若是执意要与我离婚，你的钢琴，你家的生意全都会断送在你手里。”

我倏然抬头望他。

在京城，他家只手遮天，想要毁掉我和我的家族，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一刻，他竟是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