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孟新堂就是马厩院的管事,院里所有的下人都要听他的吩咐。”
“这怎么能行!”严管事脱口而出,“纵使小人对下人疏于管教了,也不能直接撤了小人的管事职务。”
“何况这王府里主事的人该是王妃才对,小姐您就别管这些事了。”
被逼的急了,严管事胆子反而大了,心里暗想着宋初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能懂什么。
宋初懒得跟一个不重要的管事废话。
看向害怕的浑身哆嗦的阿九,“苏护,看着他,别让他溜了。”
说完,目光径直落到门内,屋子里有些黑,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也不知道孟新堂怎么样了,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他竟也没有出来瞧瞧?
难道是昏睡过去了?
宋初心里一紧,忙看向同行的吕太医,“吕太医,劳烦您跟我一起进去瞧瞧。”
镇南王下了早朝便将他从宫内借出来,吕太医原还以为是王府内主子生了病,没想到却跟着宋初拐到马厩院。
养马的院子通常是一府之内最脏乱的地方,里头的下人也都是卑贱的奴隶。
吕太医是猜不准,到底是要给谁瞧病。
心里疑惑万千,他嘴上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垂头跟在宋初身后,进了屋子。
宋初一踏进偏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熏的她差点想吐。
宋初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随意扫了几眼。
这间偏房不大,一大半位置被大通铺占了,各种琐碎的东西都扔在上头,宋初甚至还看见一条男人的亵裤……
她心里有点恶心,看见最里头那道身影时,才忍下涌上喉咙的恶心之感。
最里头的那个床位是孟新堂的,他约莫是没有想到主子竟然会屈尊降贵来这等地方,眼中还有来不及遮掩的惊诧。
宋初看到孟新堂,下意识地扫了几眼他躺着的地方。
床褥上整齐干净,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随意乱丢着。
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孟新堂感觉宋初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才从榻上下来,一只手拢着外袍就要行礼。
“奴才参见主子。”
“别跪!”宋初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生怕他又趁自己不注意跪下,那他的腿还要不要了!
在场的人都被宋初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宋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轻咳了几声,“我不是说过吗?你身上有伤就不必行礼了。”
孟新堂黑眸之中闪过一抹亮光,盯着主子的脸,声音低沉,“奴才记住了。”
不知道为何,一被孟新堂那双黑沉的眼眸瞧着宋初就觉得身上有一股要着火的感觉。
她有种想要躲起来的冲动。
飘忽的视线扫到散落在床榻上的几个瓷瓶,想起屋外欺辱孟新堂的阿九。
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苏护,把阿九带上来。”
阿九被苏护推进屋子,他膝盖一弯就朝着宋初不停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