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幸半个月前退租了,我手机上还有聊天记录,别听小丫头胡说八道,你们可不能封房子,我还要继续出租呢!」
我的脑袋又开始晕眩,摇摇欲坠。
警官拉开我的袖子,「你有吸过毒吗?」
见没有针眼,对方松开我的手。
最后在房东大姐的据理力争下,警察无奈离开。
我匆忙关上门,堵住房东大姐的谩骂。
痛苦的压住胸口,摇摇晃晃打开柜子门。
「阿幸...给我药。」
他胸口插着一把刀,血迹早已干涸。
死去的阿幸仍旧会说话,会微笑,会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小孩别害怕,你会变得和我一样勇敢。」
晕眩继续,我拉开裤腿,密密麻麻的针眼。
阿幸死后,我再也拿不到止住晕眩的药物。
压抑得难以呼吸,仿佛被窒息的透明油布包裹住,恍惚中我与阿幸赤裸交缠,寒冷与炙热交错间,耳边都是阿幸的声音。
「小孩,他们说我是垃圾堆里的垃圾。」
没错!你就是垃圾!
想要撕开束缚,透明油布又牢牢覆盖在我脸上,一层又一层。
「我爱你。」
迷茫中看见说爱我的阿幸,挥刀砍向我的父母,他们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是谁哭得声音沙哑?濒临死亡时,他揭开我脸上的油布。
我想要伸手触摸爸妈摇摇欲坠的头颅,怨毒在心中蔓延。
阿幸紧紧搂着我,「为什么恨我?他们对你又不好。」
「你是魔鬼!是杀人凶手!是一堆发臭发烂的垃圾!」
「小孩,明明是你向我走来,是你救我脱离苦海,我也想让你解脱。」
「疯子,你毁了我!把我也杀了啊!」
「我怎么舍得?你会永远陪着我。」
阿幸把会上瘾的药剂打入我腿里。
多年后,我的刀深深插入他胸口,他依旧微笑,一遍遍摸着我的脸。
「小孩,我爱你。」
可我没办法爱你。
那年寒冬,卡车的窗户起了雾,他一笔一划写下我爸妈的名字,雾散了,我再也没有家。
02
猛然睁开眼,家中熟悉的搓麻将声,妈妈点着烟,怒气冲冲踢开我的房门。
「一天天就知道睡,不想上班就找个男人养你,赔钱货!害我一上午牌都摸不进。」
我一直怨恨爸妈,爸爸常年在外面赌博,只有没钱才会回家,妈妈把所有的不如意归结于生了女儿,对我除了打骂只有无止境的羞辱。
可此刻,我觉得她的羞辱无比温暖,起码我还是有家的孩子。
大梦初醒,我回到一年前。
没有杀我全家的阿幸,没有上瘾昏沉的毒针,我可怖的人生重新来过。
这一次,我不再叛逆逃离父母,而是接受表舅一周前的施舍,去报社打杂。
刚到报社门口,遇上急匆匆出来的表舅。
「静予你怎么回事,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我看看时间,和妈妈通知的分毫不差,不过她对我的事不上心,估计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