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

他伸出大拇指，想要擦拭李婷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

对面的人下意识地反应，却是往后猛然退去。

躲闪的动作如此熟练，让许飞的心愈发拧巴，他上辈子真的猪狗不如！

“别动。”

李婷忍不住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再动，生怕再次被打。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自己。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他刚才答应了，可以卖掉古董，月月坚持住，妈妈一定会送你去医院。

许飞动作很轻，将妻子嘴角未干涸的血迹擦拭掉。

“老婆，我错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现在就跟隔壁的李奶奶借车，我们先送月月去医院。”

说罢，许飞抱着女儿往外走。

走到门口，没有听到动静，许飞转身看去，妻子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老婆，走啊。”

站在三十瓦灯泡下的李婷，蹙着眉头，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陌生，可是，他担心女儿的样子是真的。

听到喊声，李婷连忙跟着出门。

许飞一改往日的作风，说话有礼貌，再加上，这个世道好心人很多，很快就和隔壁的李奶奶借到三轮车。

李婷坐在后面，抱着说胡话的女儿。

许飞又跑回家里一趟，拿了一件军大衣，一条被子，一顶飞机帽。

给老婆披上外衣，给女儿裹上被子，戴上帽子挡风。

费劲地蹬着三轮车前往医院。

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在许飞的努力下，只用了二十分钟。

抵达医院，许飞掏出五块钱给妻子，抱着月月跑进医院。

凌晨一点，医院门诊人来人往，换季的时候，感冒咳嗽的人很多。

“老婆，别着急，先排队挂号，一个小时我就赶回来，我一定能搞来医药费。”

许飞说罢，急匆匆地跑出医院，蹬着三轮车朝着一条偏僻的街道赶去。

刚才给妻子的那五块钱，还是他厚着脸皮跟李奶奶借的。

现在是1990年，挂号费就得要七毛钱，注射费一次就是两块五毛多。

女儿咳嗽不止，还得住院观察，住院的话一天是五块七毛六分。

这些，都还没有算药费！

他记得，一盒10袋装的板蓝根冲剂就得四块多，相同规格的银翘解毒丸也是差不多的价格。

最主要的是，月月才五岁，小孩的药价格比大人的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