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革当初在英国当了十来年的私人管家,回国失了业,后来遇到易德正,在家里做起了园丁和家政。虽然不再是管家了,但顾文革还成天穿着商务西装,头发也用发蜡打理得油光发亮。
顾文革比易德正小了几岁,易德正一直叫他小革,沈言欢小时候听成“小哥”,觉得好玩,就也跟着叫,到现在也没改过来。
顾文革往二楼望了眼,提醒道:“易先生请了些人。”
“谁?”
“备选继承人。”
沈言欢脱了外套丢到顾文革怀里,“他老人家怎么就那么闲啊!”
沈言欢鞋子没换就上了二楼的会客厅,易德正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德牧阿来蹲在他腿边。两边坐着四五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茶几上还密密麻麻摆着他们的简历和一些证书。
霍云庭倒没参与,靠在窗边,拿着激光笔在逗阿纯。
“什么意思啊,爷爷?”
易德正喝了口茶,不紧不慢,“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了。”
“那我是不是也说过再给我点时间。”
易德正爱面子,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跟沈言欢讨论她到底要不要结婚的事。
“可惜我年纪大了,”易德正放下茶杯,“等不及咯。”
“您今年才 73,哪里……”
一旁的顾文革轻咳了声,提醒道:“七十五。”
“连我多大都记不住。”易德正脸色黑了几分,摇了摇头。
沈言欢心里也烦,也不打算狡辩了,扫了眼在场的候选人,“所以选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易德正用手里的拐杖指了指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不错,哥本哈根商学院的管理硕士,在美国一家上市公司当了七年的销售总监。”
“学历是挺高,”沈言欢打量着沙发上的男人,“但先生你懂酒吗?”
男人心气也高,在管理阶层干了那么多年,自然不愿意被一个比他小的黄毛丫头质问。
“当然!我每晚都要喝上几杯,我朋友还在法国买了一个酒庄,我经常去那儿品酒,怎么会不懂酒呢。”眼镜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眼里还带着些不屑。
沈言欢点头,“那我请教你几个问题吧。白葡萄酒皇后,霞多丽,随着产区纬度的变化,从冷到热,分别会产生怎样的香气?”
男人一愣,似乎连问题都没听懂。
沈言欢轻笑了声,“那我问个简单的,如果顾客想要淡雅花香风格的白葡萄酒,你会推荐什么?”
男人还是没吭声,沈言欢自答道:“白诗楠和维奥涅尔。”
“那如果我想要口感紧致,富有肌肉感的红葡萄酒,你又会推荐什么?”沈言欢等了几秒,扯了下嘴角,又道:“西拉。”
眼镜男脸色一沉,推了推镜框,“我不觉得作为管理层的我需要这么详尽地知道关于葡萄酒的所有细节。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只要会管理和识别人才就够了。”男人为自己找了借口后,又开始挑沈言欢的刺,“易小姐没有进修过管理相关课程,也许是因为作为一个女性,你的想法也偏狭隘,没有宏观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