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嫌弃奴婢身份低贱？当日在江南，已告知过太子，凤栖楼里只卖艺不卖身。」

太子摇了摇头，「我知晓，也并非嫌弃你身份低，只是诗薇…」

他有些为难，「孤和诗薇少小情谊，且，我对她也一直爱慕不已。」

他抬头看向我，「诗薇能不能容得下你暂且不说，孤怕是要辜负你了。」

我慢慢跪下，「奴婢知道太子与太子妃情深义重，奴婢也并没有奢望能得到太子的爱怜，能侍候太子左右，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太子乃一国储君，哪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即便只能远远地看着太子，奴婢仍然甘之如饴。」

我哽咽地说完，微微低下头，柔软的背脊弯下去，眼根微湿，整个人凄哀孤冷。

太子果然被我打动了，「你若愿意留便留下吧，我会尽力说服诗薇不为难你，只是你也不可惹她生气，更不能寻衅滋事让太子妃不悦。」

我欣喜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爱慕。

10.

再见到李诗薇，是在十日后。

我的手已经大好，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李诗薇不同。

她戴着面纱，仅露出的眼睛里满是寒意。

听闻因着生肌膏的原因。

她已经整整数日没有让太子进屋了。

可太子对她实在好，听闻只有不太显现的一个点子，却托人重金在外寻求去疤的方子。

「跪下！」

我抬起胆怯的脸，「太子妃何故？」

她轻笑道，「我是这东宫的女主人，我让你跪下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她慢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真是好计谋，竟让太子舍得把那样贵重的东西赏给你，我脸上的印子若是好不了，便把你的脸扒下来给我用。」

说着便踢了我一脚，径直走去。

我捏了捏手中的香囊。

若是一直挨打，是报不了仇的。

她不让太子进屋，那我只好让太子进我的屋了。

我一直跪到夜半时分。

太子又一次求和被她赶了出来。

路过时看到了我，略也有些无奈地把我扶起。

「可还走得动？」

我点了点头，将走欲走时又发出嘶的声音。

一时不稳，摔进了太子的怀中。

「孤送你回去吧。」

太子很是君子，即便是抱我，手也放得规规矩矩的。

「夜深露重，太子不若用些吃食再走？」

回来的路上，我听见了太子腹中咕咕的声音。

皇帝身体将至大限，太子整日忙完宫内又出来哄太子妃，想来也是没有用膳。

「太子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就好。」

没有等到太子拒绝，我一脸喜意地去准备了。

清粥小菜，就着一壶热酒。

放好之后我借口天冷，起身去关窗。

又把窗台上的百合挪了挪，腰间香囊的粉末不小心蹭到花朵上。

太子似乎乏极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着，热酒暖身，味道又十分好闻，难免多喝了几杯。

房中似乎越来越热，太子的眼神也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