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的母亲早些年在路边摆摊卖肉夹馍，一天到晚也赚不了几个钱，还要经受风吹雨打，酷暑严寒，十分辛苦。

白亮每天下午放学后，把书包往母亲摊子上一扔就跑去玩了，天黑以后都不见回来。

肉夹馍摊子里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体积最大最重的就数烤饼用的炉子和揉面用的桌子了，想要把这两大件搬上脚踏三轮车再拉回去，凭白亮母亲一人的力量是万万办不到。

白亮的父亲又是个半吊子，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只知道逛窑子泡歌厅，根本不管白亮母子的死活。

有一天下午，白亮的母亲和另一家卖肉夹馍的吵了两句嘴，彼此都很生气。都说同行是仇人，那家卖肉夹馍的男人把白亮喊到背地里去，说了他母亲的好多坏话，又给了他两块钱，唆使他去把母亲的摊子砸了。

当时白亮已经十三岁了，按道理应该能分清楚是非黑白，可白亮接过别人的钱转身就去把自家的摊子砸了。

白亮捡起一根勾炉灰用的铁棍，一铁棍下去就把自家的肉锅给打翻了，十几块大肉和一锅汤全都铺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母亲啼哭着一边捡肉，一边痛骂白亮，而那个教白亮使坏的男人躲到一边去偷笑了，肚子都笑痛了。

恰巧，白亮的表哥路过看见了这一幕。他二话不说抓住白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白亮的母亲见儿子被打，抄起菜刀就要和侄子拼命。

侄子怒冲冲的说：“二姨，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替你教训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呢，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白亮的母亲说：“你打我孩子……你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死……”

表哥被气哭了，他带着哭腔说：”谁爱管你们家的破事，以后你娃把你杀了我都不会再管！”

白亮长大后，有一次，他和母亲去外婆家，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母亲不小心踢到坎子上，摔了一大跤，走在前面的白亮回头只看了一眼，就匆匆走了。

来到外婆家，母亲把这件事告诉了外婆。外婆质问白亮为什么不扶他母亲一把？

白亮回答说：“大白天的，又不是不长眼睛，在大街上走路还能摔倒，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外婆咬牙切齿地说：“娃呀！好歹她还是你妈啊，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呀？”外婆又对白亮母亲说：“你看看，都是你平时给惯的，怎么得了！”白亮的母亲嫌老娘说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黑着脸不高兴了，外婆长叹一声，闭嘴不言。

白亮二十几岁时，谈了一个女友带回家住下。他和女友一天到晚啥事都不干，吃了睡睡了吃。母亲早早起床给他们煮好饭放在锅里，然后又去上班，晚上回来又要做饭，还要给他们烧水洗脚。

白亮从小到大都是母亲伺候他洗脚。母亲给他把洗脚水打好端来，等他洗完脚再倒掉，这下好了，还要多伺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