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愿意,我甚至以死相逼都没能等来父亲松口。
兄长近来总爱皱眉头:“皇上病重了,所以,在此之前,他要为太子殿下做好打算。”
那时我还不知道,兄长所说的打算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在父亲书房外偷听到皇上有意除掉暮辞的消息。
其实我也能理解。
暮辞是皇上的亲兄弟,而且镇守北疆多年战功无数,如今回到王城,以暮景宴的能力,怕是日后镇不住他。
但我不想暮辞死,我去找暮辞求着他让他回北疆的时候,暮辞第一次温柔的给我擦泪:“姝宁,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
那日我和暮辞在一起说了许多的话。
送我离开王府的时候暮辞突然叫住我:“姝宁,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我没回头,但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想一想,总是可以的吧。
可后来的漫长岁月里,我都在为那次的点头后悔。
我那日从暮辞王府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找了暮景宴,我问他能不能放过暮辞。
景宴答应了我。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从不驳回我的任何请求。
他还说让我不要伤心,他知道我对他并无他意,等他登基后就寻个机会送我出宫去北疆找暮辞。
我笑着给景宴道谢,告诉他日后我定会给他寄回北疆的蜜饯。
景宴没能吃到我所谓的蜜饯。
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翌日,我在府中收到了景宴太子遇刺的消息。
那时我正在给暮辞写信,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笔尖的墨滴了下来,落在了纸上“暮辞”这两个字上。
一片漆黑。
听闻东宫的太医跪了一地都没能救回景宴的一条命。
景宴遇刺的消息传入宫中,皇上陷入了昏迷之后再也没能醒来。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睁开眼就看到了暮辞慌张的样子。
先皇膝下只有暮景宴这一个皇子,他驾崩后,暮辞顺理成章的在太后的帮助下继承了皇位,我就这样从太子妃变成了皇后。
暮辞此刻从宫女的手里接过手帕给我擦汗:“姝宁,你觉得好点了吗?”
我点头。
父亲是武将出身,他那一掌用了力道,我和暮辞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暮辞轻声的安慰我:“姝宁,不要难过,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我在暮辞的怀里睡去,梦里都是父亲拿着长刀要杀我的情形。
那一次,虽然暮辞对我父亲的忍耐似乎到了极点,但也许是看父亲是前朝重臣,也许是碍着我的面子,他还是没对南宫家做什么。
但太后不是。
对于太后来说,先皇和暮辞都是她的孩子,是她肚子上掉下来的肉。
她心疼暮辞这些年在北疆吃了许多苦,也心疼先皇父子死于非命。
这种愧疚的心理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必须要找个地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