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外头那女人怀着的,是他李家的血脉。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大家都好。
贺宴默默移到前面,亲自捻了一柱香,借火然上。
袅袅的青烟化作一团,向着高处飘去。
贺宴在灵堂前站了许久,目视着那架颜色沉闷的棺材,神情凝重而悲伤。
夫妻多年,他对昭乐是有感情的。
若是她能够大度些,他们可以一直做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她无所出,他也只是在外头安置了一位外室,为李家延续香火,这已经是他仁至义尽,她到底还想他怎么做?
他不想她死的。
是她不放过她自己。
贺宴合上眼睛,仿佛悲痛不能自抑。
等那香灰混去了他身上的女子脂粉气味,他便绝然地退回原位。
他的整个动作,都落入了不远处的商杳眼中。
她看着贺宴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目光淡若止水,平静得毫无波澜。
她已经尽了人事,可天命不顾惜昭乐皇姐,却顾惜贺宴这样的负心人。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是,慢慢弄死他了……
商杳移开目光,看向那已经回到灵堂上跪着的婢女春鹦。
她身影单薄萧条,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一想到今晚要做的事,就心虚紧张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尤其是驸马贺宴。
商杳看着灵堂里各色各样的人,美丽的眸中浮上一丝倦意。
陆旻立即察觉到她的疲惫,垂首,低声请示。
“公主,时辰还早,不若先寻个地方歇息片刻?”
为了赶回来参加葬礼,公主在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能撑到现在应该快到极限了。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外面,为了不引人耳目,陆旻特意带商杳从后门走。
走到僻静处,商杳忽然停了下来。
“公主走不动了吗?”陆旻看她皱着眉头的模样,轻声询问。
商杳点点头,并朝着他张开了双臂。
陆旻却往后退了一步,双目半垂,避开她那惹人怜爱的眸子。
“公主,男女有别,属下不能僭越,请公主再坚持坚持,我们很快就到了。”
柳嬷嬷说得对。
公主不谙男女之事,他应该多加注意,不能明知故犯,坏了公主的清誉。
回想当年他被奸人所害,重伤倒在野地里,幸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