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歆没有吭声。

谢晋了然道：“苏小姐，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顾迟要是能大体控制住还好，要是控制不住，一辈子那么长，真的不是说熬就能熬下来的。就算你没有那个毅力跟勇气，也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你。”

他顿了顿，说，“就算是顾迟自己，他也不会。”

苏可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把话说死，只道：“以后我不知道，也许会撑不下去吧，至少这一次，我是愿意陪着他的。”

谢晋点点头，说：“下午你带着顾迟回他的别墅，到时候医护人员都会过来。另外，别觉得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我跟你说过的，他情绪会很极端，要不亢奋易怒，要么消沉，他就算把你当成命，你也要小心。”

“我明白了。”苏可歆说。

她说完话，本来想跟谢晋客套两句的，只不过最后的笑意却僵在了脸上。

顾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也许谢晋暗示她要为自己的以后多考虑，他也都全部听到了。

谢晋说：“我先走了。”

苏可歆却站在原地有好一会儿没动，一直到顾迟含笑看着她，说：“我们去整理行李吧。”

他眼底是没有笑意的，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和绝望。

“嗯，整理完了我们就去你那边，大房子住着也要舒服许多。”苏可歆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这已经变成，她下意识的动作了。

整理行李的时候，顾迟也很卖力，就像是每干一件事，都在讨好她一样。

似乎在给她看，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是那些可以随随便便就丢掉的垃圾。

苏可歆的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到，她说以后也许会重新做决定的话了。

她理解谢晋说的，哪怕她做了一些理性的决定，顾迟自己也不会怪她是什么意思了。

谁叫他生病了呢？

可是生病怎么就变成了顾迟的错了呢？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两人是在下午的时候动身去顾迟别墅的，坐在车上的时候，顾迟在系好安全带的时候，突然淡淡的开口说：“我给周意打电话，是怀疑，那个人把那次手术的事发到了网上，跟她有点关系。”

苏可歆看了他一眼。

顾迟又说：“其实跟我一起，确实有些风险系数的。哪怕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也会有家暴的风险。”

苏可歆发动车子的手顿住了。

她想，顾迟果然是听见了的。

听见了，并且介意，憋到现在，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