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去了,因为他清楚,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心里暗暗希望二叔能停下脚步,可是他的希望落空了,二叔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变得和所有人一样,僵尸一般走远了。
袁海平在洛水桥上驻足,望着出殡队伍越走越远,二叔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真不知道那只出殡的队伍要走到哪儿去,更不知道为什么二叔会莫名其妙的跟上去,却独独留下了自己。
天色渐亮,一切都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他呆呆的望着密林和高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天边的朝阳跳出云海,撒下斑斓的光,他猛然记起纸钱道人的嘱咐:避天地、躲日月。
袁海平踉踉跄跄的回到家,还没到门口就昏死了过去。
袁府上上下下乱作一团,从老太爷到小丫鬟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少爷,折腾了整整一天,也不见袁海平醒来。
袁家到了袁海平这一代,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他有个好歹,那袁家就断了根了。袁海平的父亲袁为仁虽然神色淡定,步履稳健,一直在庭院踱步,可是他的心却始终在儿子身上,跟着二弟出去一天,怎么独自回来了,又为什么会晕倒在门外?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郎中柳先生擦着汗从屋里出来,来到袁为仁跟前,鞠躬道:“老爷,少爷这病......在下无能为力!”
“啊?”袁为仁一惊,急道:“柳先生,无能为力是什么意思?”
“少爷是惊吓过度导致的高烧不退,原本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是这烧太邪乎了,怎么也退不下去,我听他说胡话念叨着‘阴兵’,想必是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身上,所以......所以在下力不从心……”柳先生的话一顿,满脸羞红,叹道:“请老爷另请高明吧,过了今晚怕是医好了,也要落下病根。”
“什么病根儿?”
“非癫......即痴!”柳先生小心翼翼的答道,随即双手抱拳,面带愧色,施礼道:“在下告辞!”
柳先生说着话,小碎步倒腾,急匆匆的从月亮门去了。
袁为仁愣在院中,好半天说不上话来,连柳先生都看不明白的病,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