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脸色一白，转头吐出口鲜血。

兰儿心一紧：“夫人……”

她无力地摇摇头，欲回房却见几个丫鬟簇拥着元祈年和烟儿朝这边走来。

几天的精心调养让烟儿气色好了许多，身姿窈窕如初。

阮繁枝敛去眼底涩意，跨进院里：“关门吧。”

兰儿点点头，慢慢合上院门。

冬至后，阮繁枝的身体每况愈下，兰儿看在眼记在心。

渐渐的，她哭的次数比主子还多。

大雪纷飞，后园一派枯枝残叶。

阮繁枝看着雁湖中早已枯死的荷花，若有所指地呢喃一声：“菡萏香销翠叶残……”

兰儿替她拢了拢衣裳：“夫人，您受不得风，回去吧。”

阮繁枝吸了口凉气，寒从心起：“再不看看，以后就看不到了。”

闻言，兰儿眼眶一热：“那夫人等等，奴婢回去再拿件斗篷来。”

说完，她转身抹着泪快步离去。

阮繁枝望向远方，怅然的心绪不由飘远。

八年前，她与元祈年也是在这样的雪日相遇。

彼时他不是大将军，而是一个先锋。

依旧是凯旋回京，她跟着百姓看热闹，却与那身骑赤马的少年郎视线相撞。

一眼，便定了终身……

阮繁枝鼻尖一酸，忙收起思绪。

“雪天赏湖，姐姐好兴致。”

烟儿的声音让她一愣，转眼望去，她人已经站到了身边。

阮繁枝冷着脸：“左右无人，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

“上次的事，还是要多谢姐姐。”烟儿笑了笑。

阮繁枝不愿与她多纠缠，转身便要走，却被她拦住。

烟儿看了眼园门，眼底掠过丝诡谲：“你说现在在将军的心里，到底是姐姐重要，还是我重要？”

阮繁枝蹙眉，可还没等她反应，烟儿突然拽着她一同往湖里跌去！

霎时，冰冷的湖水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刺在身上，疼痛和窒息感融进了血肉中。

耳畔，烟儿的喊救声也仿佛被拉远。

而寻声赶来的元祈年瞧着在水面上拍打求救的烟儿一惊，立刻跳入湖中。

浑浊湖水中，阮繁枝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奋力游来。

她心一顿，就在她伸出手时，只见元祈年揽过她不远处的烟儿，毅然转身朝岸上游去。

一瞬间，阮繁枝的心随着身体慢慢下坠，极致的痛苦也渐渐变成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