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于我七岁那年的一场风寒。

本就是抓了药就能好的毛病，但是因为大房的克扣，让我们连抓药的钱都拿不出来。

我去求我爹，却被他一脚踢到了假山旁，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给我。

这个管家拦住了我，偷偷地给我塞了治风寒的药，让我给她熬了喝下去。

却不想她当晚就断了气。

我自小有一个毛病，情绪激动时总会失忆。我记不得那个夜晚我是如何度过的，也记不得此刻我是如何躲过了府里巡逻的侍卫，出现在管家房门外的。

我看着他此刻熟睡的安静模样，心里升起一股不满。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暴躁，满口脏话的蛮横模样。

是他的眼睛做错了。

思及此，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有些尖锐。

他在听到衣料摩擦睁开眼的瞬间，永远地失去的光明。

我的两个大拇指深深地扎进了他的眼眶里。

他尖锐凄惨的叫声让我想到了上辈子，大火烧了整个毛府时众人绝望的模样，令我满心欢喜。

他在胡乱踢打的时候一拳打到了我的肚子上，我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拇指上还挂着他的两个眼球，是我摔倒时下意识收缩手指勾出来的。

他的惨叫声更大了，我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都要盖住他的惨叫声。

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如何，只知道在脖颈一痛晕倒之前，我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