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刀就在顾妍妍的颈侧，顾妍妍静静看向不远处的司寒，迟疑了一下却是开了口：“司寒，我以为……你不会来。”

司寒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有媒体追着。”

哦，媒体。

顾妍妍几乎控制不住眼泪，她咬紧下唇，哑声开口：“这么多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夏沐锋觉得不对劲，刀也向前逼了逼：“废话少说！还有，你先打电话，不然我们免谈！”

司寒眼底满是嫌厌，不言自明。

夏沐锋的脸色变了几变，这才沉声开口：“把林凝带过来。”

顾妍妍的瞳孔猛地收紧，他们竟然将林凝也绑了？还真是心思缜密，竟准备了个双保险。

林凝被带来的时候显然还晕着，顾妍妍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司寒，就见司寒的脸色在林凝出来的瞬间变了，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司大少爷，这两人都在这儿。你打电话过去，警署放了我爸，我就让你带走一个。”夏沐锋咬牙。

他在赌。

夏沐锋何尝不明白？司寒连顾妍妍都不要，怎么可能要林凝？可夏沐锋同样清楚，事已至此他早已别无选择。

顾妍妍一个字都没说，却是浑身都在颤。

她比不过林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是死皮赖脸搭上司寒的，司寒娶了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厌恶她，而现在拿她来和林凝比，她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夏沐锋将顾妍妍挡在身前，似乎是笃定司寒必然会忌惮。

再抬眼，顾妍妍看到了司寒给了身后不远处的警察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为首的警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枪管上扬，准确无误地对准了顾妍妍。

顾妍妍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司寒，像是看向她六年间的爱恋。

夏沐锋也被吓呆了：“你不用这样，司少，这……有话好商量。”

跟着来的警察不少，暗处传来他们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声。

顾妍妍从来没有感觉过那么平静，她看清了，看清了这么多年的自己。

司寒淡淡开口了：“我让警署放人，换林凝，我给你十秒，不放人的话我就让警方开枪了。”

夏沐锋惊骇地看了司寒一眼，疯了一样将地上的林凝挟持住了……

“你，你先放人！不然我让你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警察的枪……”

司寒沉默片刻，静静放下了手。顾妍妍几乎能够感觉得到夏沐锋的欣喜，她却是觉得心底愈发冰寒，不，不对……

果然，在夏沐锋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司寒挥了挥手。

枪声响起。

腿部中枪的瞬间，顾妍妍其实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思绪都跟着涣散了。

枪声仿佛变得很是遥远，她费尽力气抬起头，却只看到司寒冰冷的眼神。

是啊……

只要林凝还好好的，司寒怎么会管自己的死活？

他能来，自己就已经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