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通过验证的按钮。

“现在在哪儿？”陆亭山问。

“在家啊。”

陆亭山沉默。

宋锦阳有点急了：“真在家呢，不信我拍给你看。”

说完，宋锦阳拍了一张自拍，用微信发了过去。

“现在相信了吧。”

“嗯。”

“那还有事吗？没事儿我挂了哈。”

“好。”

宋锦阳挂断电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大半夜打来个电话，就为了让他通过好友吗？

陆亭山微信头像很符合他的个性，一片黑，什么都没有。

宋锦阳点开他的朋友圈，嗬，更干净，除了转发的几条期刊论文外，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宋锦阳喃喃。

陆亭山点开男孩发过来的照片，凝神看。

宋锦阳变化很大。

记得他离开八里胡同的时候，宋锦阳才十三岁，还是个没完全长开的少年。

要去国外进修的事情，他跟大院里的谁也没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事就传到了宋锦阳耳朵里，他到现在还记得送他走那天，宋锦阳哭的发红的眼睛。

男孩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跟在他身后，很轻声问：“亭山哥，你这次走，以后还回来吗？”

小孩儿十三岁了，有点男子气概了，所以喊不出哥哥了，只是喊他亭山哥。

“会回来的。”他还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我爷爷的墓还在这儿，我还要回来祭拜。”

“那我等你回来。”

“嗯。”

宋锦阳没有等他回来。

或者说，分别的近十年来，宋锦阳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陆亭山到现在还记得在酒店里宋锦阳初见他时，男孩那种完全陌生的眼神，仿若他们从未相识。

他忘记了儿时的哥哥，忘记了少年时的亭山哥，他只是毕恭毕敬地喊他，陆医生。

陆亭山也没觉得多遗憾，其实，原本也该如此，他们俩之间本就没多少感情，儿时的一些回忆，经不住时间的打磨，会记不住他，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宋锦阳会变化那么大，远非是他想象出来的。

记忆中那个总是一脸软萌的少年，变成了分分钟就要炸的叛逆少爷。

以前红着眼睛喊他哥哥，现在是红着眼睛喊他陆亭山。

以前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说要向他学习，现在是指天发誓的说要跟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