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戛然而止，她抬首相望。鼻上搭着一条二指宽的月白布条，双目藏于布后。

“是你？”言初见过此人，却是多年以前了。

女子双唇翕动，嘶哑着却发不出声。

“没想到会是你。”言初了然，却是轻叹一声。

“我以为此曲只有她会，看来是我多思了。”

贰

阳春之际，汵州的山间山茶于青树交织而成美如图画。言初看不见远山美景，只能听翠鸟鸣啼亦或美人作曲。

书斋里琴声悠悠，屏风后是城中歌舞楼的歌姬。言初坐于书案之后，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轻抚过竹简上的斑斑点点，以此辨别此曲之意。

有人端茶而来，她小心着沏茶奉上。却闻见琴声失了神，茶满溢出才惊觉自己犯了事。她惊呼一声，连忙跪地磕头请罪：“小的该死！请少爷恕罪！”

侍从见此心凉半截，害怕少爷因此爆发怒症，哆嗦着也上去请罪：“此人是新来的，做事不利落，还请少爷息怒。”

琴声骤然停止，所有人都提着心低头等着发落。

然而言初并未生气，察觉左手一股热意散开，混着茶香。

“说说，你因何失神。”

听不出怒火，倒有温润之意。她松了口气，恭顺答道：“回少爷，刚刚那位弹琴的姐姐好像弹错了，故而震惊了一番。”

不过约莫碧玉之年的女子，竟质疑城中琴技高超的歌姬，此胆魄倒是让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哦？”言初饶有兴趣，听此声音，清脆纯净，想来是个年轻女子。他挥了挥手，侍从得意便遣走歌姬。

“你叫什么名字？”慵懒地带着几分深沉，听不出喜怒探不得其间情绪。

女子稍稍抬了头，看着蒙着黑布的双眼之处，她轻声答道：“小女清辞，是为少爷的药人。”

何为药人？

京州二年，言初及冠之龄，便随父征战沙场。虽从小得父亲亲身指导，却是其勇谋智谋因年纪尚小而经验不足。不过一场与蛮族首领的较量，镇北侯放手让其与对方一搏，未料想对方使阴招，两人交手之际，对方朝他眼睛散了一把药粉，言初因刺痛落下马。镇北侯震怒，红着眼与首领决一死战，最后提着首领项上人头结束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