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了吗?可是有什么用呢?她不会知道,永远不会。
“家父在澳大利亚多亏苏小姐的悉心照料,我这个做儿子的还真,不称职。”姚郑钧神色苦涩,几分自嘲,“他从来不喜欢我们,我们总打扰他的工作。”
苏绣想起那个年逾六旬依然睿智不减的清峻老人,心底一股黏稠的苦痛缓缓涌出来,一点点渗入血液,汩汩淌过每一寸毛细血管。
“其实他很爱你们,最后的日子里他很多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他会常常微笑的对我说一些模糊不明的话语,提的最多的就是你们姐弟的名字。如今,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苏绣呷一口茶娓娓道来,覆下的睫毛沉沉不动。
姚郑钧似乎沉于回忆,直到寂静的夜划过一声惊雷,他才神思明朗起来。看着苏绣身上多出的一条青色坎肩,眉心轻蹙,“苏小姐很怕冷吗?”明明已是三月天,也过了春寒料峭的季节。
苏绣弯起嘴角,浅浅一笑,微弱的灯光下眸辉流转,“毕竟比不得市区,这里晚上是有些凉。”
姚郑钧愣了愣,“这倒是,苏小姐……”看见苏绣毫不在意安之若素的神色,他只得把剩余的话咽下去。同样是玉,可这是一块璞玉,她们不一样的。
姚郑钧站起身,“苏小姐,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
又是一个漫无边际死寂的夜,连傍晚嘶鸣的虫嘤也听不到了。苏绣定定凝视屋顶因为陈年积水留下的暗哑水渍,一圈圈锈迹斑驳,仿佛一不小心描绘走样颓废了的年轮线。一不小心被改变了轨迹,或许再也绕不回原来的那条路了。即使粉饰一新,也掩不掉那已经被腐蚀了的内里,蜿蜒的伤痕。
帘外雨潺潺,沙沙雨声似乎让这夜添了几分生气,几分生命的气息。
繁华喧闹的靖平机场。
一名身着灰色洋装的女子缓缓拖着行礼向检票口走去。她带着大大的黑色墨镜,帽檐压得很低,只隐隐可见清秀的下颚。
被人牵住了手臂,苏绣有些颤抖的转过身,藏在墨镜后的眼眸神色张皇。直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她才微微抬头直视着近在咫尺的森冷的脸。
男子微喘着气,细碎的刘海下一双清亮的眸子幽深晦暗。目光灼灼盯着她,“回去吧,跟我……